一川寒烟  

忽然之间

       因为惫懒,许多文字也就跟着一拖再拖。从六月中旬的毕业狂欢,晃晃悠悠行至七月将至,这段时光除了匆匆的两日旅行,竟一事无成。原来千言万语,终会在时光的研磨下成为尘埃。那些烦恼换了一拨又一拨,最初抱怨的高考倒计时,翻身一变成了等待成绩的煎熬。如同惊弓之鸟,每当父母的电话响起,怕是朋友多多少少的关心,怕是远亲近邻不多不少的问候,怕是同一届的家人传来的惊天喜讯,以及东奔西走候难填的志愿。

       因为成绩的平庸无奇,人开始变得沉默,越是太多东西想要倾诉,就越是无话可说。回想起当初还剩七十日时自己是否尽力,面对惨淡的境况也哑口无言。不想在这点上过多的抱怨,可是不说出来,不写下来,原先如同葡萄般的心事渐渐长成了柿子,卡在了心头,难过的发慌。

       怕是每个人都要经历这几日的,像是全国人民忽然变得口径一致,上上下下无不讨论着求学的问题。挤在中间的我们,煎熬着等待着,期待说不上来,更多的是希望运气好一些,不让家人太过为难。

       于我而言,评判成绩好坏的标准不再只是另自己满意,更多的转为家人是否安心。总觉得母亲在我这磕磕碰碰的十二年,付出了太多,寥寥几个分数像是为母亲的辛劳苍白地做了了结。有些人皆大欢喜,也总有人黯然失意。

       总之,新的门即将开启,伴随着零零碎碎的痛苦,我们被迫的,不安的,半推半就依旧还是要踏上另一征程。

       可以随时做蝴蝶结刻橡皮章继续自己的兴趣了吧,可以将那翻阅几页随手置于床头的书读完了吧,可以一整天一整天都躺在床上,偶尔看看连日下雨而暗尘的窗外,偶尔看看花白的吊灯,摸摸左手的指甲,唉声叹气无所事事度日如年了吧,这回是真正要和耳提面命的岁月做个告别了吧......

       说来好运,近来竟陆续偶遇了小学时一到三年级的语文老师和初中三年的英语老师,我还是兴冲冲地喊她们老师,她们也惯性回头。意外的是,都还记得。语文老师还如记忆深处那般,嗓音沙哑,波浪的长发毛毛躁躁地散在肩头,喊出我名字的那一刻,前后十年的岁月似恍惚间重合了。也是可笑,从小争当语文课代表,一年级一年级,一学校到另一学校,结果在结局时竟在此摔了跟头,意料之外又情由可依。

       不知道自己将会去往何方。很早以前,我也曾是那位“为赋新词强说愁,欲说还休欲说还休”的少年,如今识得愁滋味,也知后日还会有更多的烦恼,如同那遍布陷阱的荆棘路,你得走,你非得走。

       命运的动人之处,大概在于它的不可知性。哲学里秉承可知论,而我认为,大概命运是特别的。你不知下一处暗流蕴藏在何处,你也无法揣测何时才能柳暗花明又一村。过下去,才能食髓知味,深恋上命运的作弄和坦然。

       这里便可举例了。在我很小的时候,是那段无法说出自己几岁,如今无法回忆的时候。妈妈告诉我,她过得很苦。她在工作地同时还要照看我。一月,当向宁波阿婆还清所借的欠款时,抱着我在马路上,口袋里只剩了几十元钱。来路茫茫,去路渺渺。

       日子竟要到了步履维艰的时候。一日,妈妈去家乡的大商场,走至门口。也许真是人生的玄机。一位在前头走的女人堪堪从包中落下了三百元,绿惶惶的钞票直勾勾地躺在了妈妈的面前。

       这段故事是我们在吃饭的时候聊起的,说的时候妈妈的神色带着好笑和感慨。“若是往日,这钱我得追上去还给人家,可是那一回,真是缺钱的要命了。”

       我也笑了笑,活到要踏入社会的今天,听着过来人断断续续的经验,于我而言多多少少,我是相信命的,如同运气,神佛,信仰。人总该选一样坚持,或许到某一刻,一个人生精彩的转折,一个细致的巧合,你就可以用你所坚持的来解释,来爱上生活,爱上将要行走的人生。不至于草率地放弃至宝,不至于长久的低沉衰迷,不至于后悔的要重头再来。

       每逢毕业季,总会让人觉得又懂了一点,快乐好像又流失了一点。忽然之间?不,我坚持,人是一点一点长大的。


2014-06-26 热度-2 毕业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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